2.凤凰村姐妹

于是我们决定动用撒手锏,且最终得偿所愿。我早想过到了紧要关头要牺牲凤凰村全体住户,作为我对真理之神最后的祭品。(P.422)凤凰村住户大多是我的亲密同事和家人;我的想法是,除了16岁以下的孩子以及几名留守人员继续办《印度舆论》之外,让其他人都入狱。在当时的情况下,这已是我所能做的最大牺牲了。我给戈克利的信中提到的16名中坚分子都是凤凰村的开拓者。按我的想法,这些朋友将进入德兰士瓦,穿越边境之际会因无许可证非法入境被捕。我们担心如果事先声张,政府不会实施抓捕,所以仅限几个人知道此消息。在进入德兰士瓦的时候,这些开拓者会被警察问及姓名住址,计划的一部分是他们不向警方提供任何个人信息,因为我们担心如果警方知道他们的身份,知道他们和我有关系,就不会逮捕他们。而拒向警官汇报个人姓名住址本身也属犯法。在这些开拓者进入德兰士瓦之际,德兰士瓦境内谋求入狱未果的姐妹们将进入纳塔尔地区。正如没有许可证从纳塔尔进入德兰士瓦是犯法,(P.423)从德兰士瓦进入纳塔尔同样也是犯法。如果她们在入境之时被捕,自是再好不过。如果还是没被捕,她们就按计划前往纳塔尔最大的煤矿纽卡斯尔(Newcastle),在那儿安营扎寨,建议矿上的契约劳工发动罢工。这些姐妹们的母语是泰米尔语,她们还会说点儿印度斯坦语。矿上虽有不少劳工来自印度北方,但大多数还是来自马德拉斯邦,说的不是泰米尔语就是泰卢固语。如果矿工响应号召发动罢工,政府必会迫不及待地把他们统统抓起来。这就是我向德兰士瓦姐妹们和盘托出的周密策略。

我去凤凰村,和大家说了我的计划。我清楚把妇女送入监狱这一步实是担着很大风险,所以首先要征询村里姐妹们的意见。村里姐妹们大多讲的是古吉拉特语,也不像德兰士瓦的姐妹们那样训练有素,经验丰富。此外,她们大多数都是我的亲戚,可能只会因为受我影响才想要入狱。万一她们到出庭时或入狱后顶不住,受人指使认错,(P.424)不仅会令我至为震惊,还会对运动造成极大伤害。我决定先不和我的妻子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她不会拒绝我的任何提议。她若答应了,我无法知道她是否真心赞成。再者,如此重大的问题,做丈夫的应该让妻子自行决断;如果妻子不赞同,也不该在意。于是我先和其他姐妹谈话,她们都表示愿意去坐牢,还向我保证,再怎么难也一定会服满刑期。

妻子听到我和姐妹们说的话,就对我说:“这事儿您居然不给我说,真让人伤心。是我有什么不好,连坐牢都没资格吗?我希望您也让我和其他人一道入狱。”

“你知道我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你啊,”我回她道。“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你能自愿入狱我再高兴不过,只是不能让人觉得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像这样的大事,每个人都只应量力而为,视自己勇气而为。如果我要你去坐牢,你可能为了顺着我就去坐牢。但到了法庭上你要是怕了,或者到了牢里被困难吓坏了,(P.425)我是挑不了你的理,可我又该如何自处呢?到了那时我该怎么保护你?该怎么面对世人呢?出于这些顾虑我才没让你也争取入狱。”

“您可以不用管我,”她说道,“要在牢里受不了啦,我就认个错,让自己出狱。不过既然您吃得了苦,几个儿子也吃得了苦,我怎么就不行呢?我一定要加入斗争。”

“那我也只好让你参加了,”我说道。“不过我的要求和脾气你是知道的。就算是现在你也可以再想想,要认真想过后决定不加入运动,还是可以退出。要知道,就算现在改主意也不丢人。”

“没什么好想的,我主意已定。”妻子再无多言。

我同样建议其他住户自己拿主意,且换着法儿地再三请他们谨记:不论斗争时间长短,不论凤凰村兴衰,不论在狱中是健康还是生病,谁都不应轻言放弃。至此,一切准备就绪。在我与村里住户谈话时,唯一的外来成员是被大伙儿昵称为卡卡吉(Kakaji)的鲁斯通吉·基万吉·郭克杜(Rustomji Jivanji Ghorkhodu),因为这种事他从不错过。(P.426)虽然他坐过牢了,但仍坚持再次入狱。“入侵”队伍包括以下成员:

1、嘉斯杜白·甘地夫人166;

2、医生嘉雅坤瓦·曼尼拉尔夫人(Mrs Jayakunvar Manilal Doctor);

3、喀诗·仓干拉尔·甘地夫人(Mrs. Kashi Chaganlal Gandhi);

4、桑陀可·马甘拉尔·甘地夫人(Mrs. Santok Maganlal Gandhi);

5、帕西·鲁斯通吉·基万吉·郭克杜(Parsi Rustomji Jivanji Ghorkhodu);

6、齐哈干拉尔·库萨仓德·甘地夫人(Chhaganlal Khushalchand Gandhi);

7、拉吉巴依·马尼拉尔·帕特尔(Ravjibhai Manilal Patel);

8、马甘拉尔·哈瑞巴依·帕特尔(Maganlal Haribhai Patel);

9、所罗门·罗耶鹏(Solomon Royeppen);

10、拉竺·古温都(Raju Govindu);

11、拉姆达斯·莫罕达斯·甘地167;

12、悉福普加·巴达瑞(Shivpujan Badari);

13、V.古温达拉朱鲁(V. Govindarajulu);

14、库普斯瓦米·穆莱特·穆达利阿(Kuppuswami Moonlight Mudaliar);

15、戈库达斯·汉斯拉吉(Gokuldas Hansraj);

16、瑞瓦桑卡尔·拉坦希·索德哈(Revashankar Ratansi Sodha)。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P.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