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工业园,“换鸟”加“飞地”

2013年12月,国务院办公厅正式批复同意杭州湾上虞工业园区升级为国家级开发区,更名为杭州湾上虞经济技术开发区。从杭州湾上虞精细化工园区到工业园区,再到经济技术开发区,两次更名的背后,是产业结构的大升级。杭州湾上虞精细化工园的更名故事仅仅是众多传统工业园区经历涅槃重生的一个缩影。

 

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伴随中国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全国各地建设了大批工业园区。而经过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发展,不少“有把年纪”的工业园区与入园企业共同遭遇经营挑战和发展瓶颈,产业落后亟待调整、技术老化必须提升、运营模式落伍面临创新,园区企业的经营问题与园区自身的发展问题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园区何去何从?径直走,继续做以工业厂房为主导的工业园?急转弯,做产业融合的综合型产业园?大撒把,走哪算哪,园区能走多远是多远?抑或其它路径……

园区怎么走取决于自身的资源禀赋和经营导向,很多地区工业园的成功案例各有千秋,但无论何种路数、模式,对于传统工业园区来说,借鉴“腾笼换鸟”与“飞地经济”的发展方式不失为明智之举。

一、“腾笼换鸟”赢生机

在结构调整、产业升级的时代背景下,老工业园,甚至老厂区,淘汰、摒弃落后产业,引入高技术含量和高附加值的新兴产业项目,是大势所趋。

(一)培育和引进“高富帅”项目

杭州湾上虞工业园,其前身为创办于1998年的精细化工园区,化工曾是其主导产业,它在为上虞带来GDP的同时,也让人们感受到了环境承载的压力。2006年,该园区更名为杭州湾上虞工业园区,开始淘汰“低小散”,引进“高富帅”,一方面淘汰56个落后项目,强制性改造企业70余家,2013年又将有6家企业完成“退出”改造;另一方面,不再引进新的化工企业,而以高端装备制造、汽车及零部件、绿色电子电器等“高富帅”的新兴产业项目取而代之,园区发展一路高歌猛进。

天津武清区有一家中华自行车王国产业园,该园区建立于2007年,为天津市示范工业园区和重大建设项目。中华自行车王国产业园规划面积22平方公里,定位于推动自行车产业材料革命、品牌革命、动力革命,建设目标是“一个中心、三个基地”,即自行车产业文化中心、高端自行车整车及零部件制造基地、新材料新能源研发制造基地、关联产业制造基地。2012年中华自行车王国产业园更名为京津科技谷,主导产业调整为航天航空、新能源、新材料主题园、电子信息、创意文化主等高科技产业。

 

无独有偶,天津武清区的另一家工业园“地毯产业园”也同样作了转型调整。地毯是武清区的传统产业,走的是劳动密集型的路子,产量大但附加值低,而且,生产过程中还会对环境造成一定的污染。2012年7月开始,唯品会、京东商城、酒仙网……很多耳熟能详的电商一一落户地毯产业园,地毯产业园悄然向电子商务产业园“变身”。2012年以前单纯搞地毯等传统产业,园区总产值最高只有27亿元,转变思路和发展方式之后,吸引电商企业进驻,2013年总产值一下子增长到63亿元。一样的土地产生了不一样的效益!

园区产业由单一产业调整为综合性的高科技产业,个中原因、个中利弊,在此不去赘述评价。显然,自行车的产业链条同上述高科技产业链相比,在技术先进性、产品附加值、产业贡献率乃至社会经济效益等很多方面,肯定不可同日而语。

(二)从“傻大黑粗”到美轮美奂

伴随产业结构调整和城市发展,城区内老厂房“腾笼换鸟”,陆续搬离城市中心。出于保护老厂房这些工业遗产和实现资源有效利用的多重考虑,很多老厂房被特意保留了下来,厂还是那个厂,业态却发生了“蝶变”,文化创意、商业服务这些极具附加值和更符合城市特色的产业成了老厂区内的绝对主角。

“苏荷区”是美国纽约市曼哈顿下城的一个工业区,自20世纪30年代起,众多艺术家租用纽约苏荷区闲置的厂房、仓库,使苏荷区自发成了一个文化艺术中心。“苏荷”也因此成为“厂房文化艺术区”的代名词。之后,“苏荷模式”在世界传播开来,在中国被北京798工厂、上海1933老场坊等借鉴。

 

2012年6月5日,首钢已经搬迁,坐落在北京石景山区首钢二通厂区内的中国动漫游戏城正式开张。首个完成老厂房改造的是位于厂区中部的原铸钢清理车间,4600平方米的原铸钢清理车间被改造成集办公、会展、餐饮、商业、休闲等功能于一体的动漫城,成为多业态的旧厂房改造综合样板工程的示范。

自2012年中国动漫游戏城项目正式启动后,许多国内外的动漫游戏企业纷纷云集石景山,期待入驻游戏城。石景山区已接洽动漫游戏企业600余家,其中236家企业已经入驻中关村科技园石景山园内,随时等待迁入游戏城内,涉及注册资金8.2亿元。中国动漫游戏城场景,如图2-4所示。

 

图2-4  首钢二通厂改建的中国动漫游戏城场景

而今,越来越多的老厂区相继转型,融入创意理念,注入时尚元素,与现代的文化创意产业联姻。

二、工业园区利用“飞地”模式促实现飞跃

对一些区位较偏、产业基础较薄弱的工业园区来说,尚不存在“腾笼换鸟”的问题,这里的“鸟”本来就没几只,如何招商引进企业、形成产业聚集才是核心要务。我们经常听到,城市中心城区有项目、有资金却没有土地,周边区县有土地、有载体却缺少项目,如何合作实现双赢呢?“飞地经济”模式为此提供了理想的解决方案。

“飞地经济”指两个互相独立、经济发展存在落差的行政区域打破原有行政区划限制,通过跨空间的行政管理和经济开发,实现两地资源互补、经济协调发展的一种区域经济合作模式。在推进工业化和招商引资过程中,甲乙双方通过打破行政管辖关系,把甲地招入的资金和项目放到行政区划隶属乙地的工业园区,利用税收分配、政绩考核等一系列科学的利益机制,实现互利共赢。飞地经济运行模式有效推动了资源整合与产业转移,达成了“富哥”与“贫弟”的“哥俩好”。

 

天津宁河县地处津城边缘,该县打破地域限制,积极尝试与天津其他区县进行“飞地经济”合作,先后与滨海高新区、东疆港保税区、东丽区、河东区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在宁河现代产业区开辟土地建设合作产业园,以互惠互利为原则,科学确定税收分成及其他经济指标分配,双方共同开发,对方负责招商,这既弥补了其他区县土地资源的不足,又优化了宁河的产业布局。

滨海高新区为宁河县引来了全球最大光伏组件供应商英利能源(中国)有限公司的子公司——天津英利新能源有限公司,同时带来3家上下游配套企业,带动2000余人就业;

总投资30余亿元的新华科技城项目也落户园区,开发规模300余万平方米;

位于宁河现代产业区的东宁高科技产业基地,是宁河县与河东区合作建设的,已有多家科技型企业入驻。

资源互补,“飞出”双赢。天津宁河县开展“飞地经济”合作,跨区域共建工业园区,让郊县厂房搭上区域整合的班车,在产业分工中做优质企业的生产加工“车间”。截至目前,宁河县已引进项目投资超百亿元,2012年实现产值11亿元,产业聚集效应显著,实现“1+1>2”的效果。

当下,国内更大范围、更大规模的跨省“飞地”合作正愈演愈烈的进行。

新一轮深入西部大开发开局之际,四川、重庆率先打破省级行政区域限制,开创合作新模式。重庆市沙坪坝区和四川省岳池县签署合作协议,共建“川渝合作示范园”,西部地区首个跨省“飞地”工业园由此诞生。

继上海与浙江合作,建设洋山港跨省“飞地”港口后,内蒙古自治区与河北省达成“内蒙古临港产业园和港口码头建设合作”,在唐山市渤海湾沿岸给内蒙古划转数十平方公里土地,与内蒙古开展经济合作,曹妃甸成为内蒙古煤炭、化工产品、矿石输出和对外开放的一个大“窗口”,而物流的大进大出和产业的发展,也将对港口及周边地区的发展提供有力的支撑。

“有把年纪”的工业园区在新一轮的经济形势下,面临着转型与升级的现实,“腾笼换鸟”是要引来金凤凰,“飞地经济”是要换得展翅高飞。这既是工业园的一条出路,也是区域联动、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一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