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官》:你是一位多才多艺的音乐人,擅长多种乐器,并且能随心而唱、谱曲。你追寻的艺术境界是什么?
老田:我觉得自己是“没有境界”的境界,喜欢随心而唱、信手拈来的东西。我很小就加入剧团,在剧团里要求“一专多能”,吹拉弹唱都要会,还得会跳舞、导演,有时候演员不在,还得“顶缺”。多年来的摸爬滚打,形成了现在的“信手拈来”,这也是沉淀的结果。
《执行官》:有人说,一个人从事他所喜欢热爱的事业是幸福的,在从事音乐的道路上,你是否很幸福?
老田:这个问题其实是我们的痛处。现在我做的事情当然很幸福,但是早期从事这个行业,只是为了谋求一个饭碗。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能够把农村户口转成城镇户口,那是一个质的飞跃。我因为机缘到剧团工作,从一个在山里扒鸟窝的放牛娃,到体制内学习艺术,成为一名科班生。当时还不像现在这样玩音乐,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练习基本功。当年到北京跟着唢呐大师胡海泉学习,炎炎夏日住在密不透风的地下室,每天都像蒸桑拿一样。刚开始学唢呐时,什么都不做,每天就用最长的气吹一个音。开始时我在偷懒,老师布置每天练习8个小时我只练两小时不到,一周后老师检查我们的练习成果时被发现了。老师很生气,说这样的话就让我回去,还要给我们剧团写信。我一听吓坏了,赶紧改掉偷懒的毛病,每天至少练习16个小时。
最早在剧团时,从编剧、审稿、作曲到灯服、道具,整个流程非常严谨,练就了我们对音乐、对艺术的严肃性,所以我很尊重舞台。我们当时不仅练唱功,还要练形体;演戏时跑去做群演,乐队演出也要上台,还要背着煤气灯上山下乡,连舞台布景也是我们自己动手。当时就盼望着能有演出,这样我们就能拿到8毛钱的补助,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
后来我到了广州,音乐的服务对象开始改变。我们原来在剧团参加的都是配合政府的一些演出,到广州后,接触到一些国际音乐,才知道原来音乐可以这么玩,慢慢走上了现在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