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源头的话,阳光底下无新鲜事,很多所谓的“新”并不是对原有的颠覆,也不是横空出世,“新合伙制”如此,组织变革也如此。越是有新的一面,越是要坚守“旧”的,已经被时间验证过的东西。比如乐视探索的生态组织模式,能否成功,其实在于它能坚守企业成功的本质,即真正回归到客户价值,回归到产品本身,耐住寂寞,把产品做到极致。如果团队抱着投机心理,追求发展速度,那么理念提得再完善,概念玩得再好,也不能把企业做好。为什么在今天传统咨询方式越来越被认为是“吃力不讨好”、“赚辛苦钱”时,华夏基石还要坚持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啃骨头般地去做,就是回归客户价值,坚守“为客户创造价值”的价值观,一切都建立在把每一个项目做好的基础上。这就是“基石”的含义——耐得住寂寞,回归本源,坚守价值。
那么,关于“参与和分享”,关于合伙人制,最近我在总结中国企业案例的时候,也做了一些分析。
比如,华为某种意义上也是合伙人制,但是核心在于利益的分享。华为在权力上并没有实现所谓的参与,它主要还是利润的分享。温氏不只是利益的分享,也包括参与管理。它实行的是集约化经营、分布式生产,资产是共同投资,每个合作农户也是资本家,跟温氏之间的关系就是合作关系,产权非常清晰。农户只是参与到温氏的事业群体里,通过共享的经营平台获得比单干更大的效益。这种集约化经营、分布式生产使得一个传统企业实现了轻资产,同时解决了责任心的问题。
但华为跟温氏有一个共同点,即它们的组织模式基本上是基于公司制实现了总部的平台化,总部的服务能力很强。华为最早提出“十大管理平台”,它并不是按照科层制的结构建立层层管控体系,而是平台服务中心。温氏也是这样,总部平台提供强有力的管理服务、研发服务、技术服务支撑,使约5.6万个农场主离不开这个服务支撑,只有加盟到平台上,才更有价值。
中国第一家上市供应链企业怡亚通提出的“全球供应链生态圈”,是把几十万个门店基于互联网链接在一起,叫“N个平台+N个合伙人公司”。它不是一个总部平台,而是N个平台,也不是链接几个合伙人,而是链接“N个合伙人公司”,这是一种生态组织探索。从怡亚通提出的理念来看,它更能体现生态的特点,即共生、共融、共享,但每个小的组成单位在资产上又是独立的。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新合伙制”模式?需要继续关注和研究。
还有海尔的自主经营体,从逻辑上来讲,它应该成为合伙人制,但是目前由于没有解决产权问题,海尔的“小微”企业还没有实现真正的分享,这是海尔变革面临的问题,也值得我们继续观察。
最近我们还研究了欧普照明集团。欧普照明集团和经销商建立了合伙人制,把合伙人延伸到了价值链上,在终端上输出管理标准、人才培养,在产权上是合伙制的模式。
从这些案例来看,中国企业都在探索,在实践,我们也将持续关注至少10家具有代表性的企业,研究他们的共性是什么,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是什么。从目前来看,“新合伙制”公司需要“平台化+自主经营”,不光是利益的共享,公司要逐步走向平台化。因为个体只有获得公司的资源支持,他才会愿意跟你走。没有平台化,只要自主经营的话,合伙制公司就会变成个体户的集中营。
总的来说,我认为“新合伙制”与生态战略、有机组织串起来是一个整合创新,一种结构化创新。现在企业也有很多实践探索,要求我们从理论上做解释,这里面有很多细节还有待梳理,尤其是“新合伙制”和战略生态,跟有机组织怎么协调统一?
我最近也在思考生态组织的问题,我觉得生态组织的第一个法则应该是自然法则,自然法则一定是大于人为法则。自然法则就来自于自动自发,不是来自于设计。这个时候,组织的形态也好,业务的循环也好,都不是设计出来的,而是在演变渐进过程中不断地进化,不断创生出来的。为什么有些企业搞生态组织,搞合伙制并不成功,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太强调设计的作用,而忽视了“生态”的基本特征,即自生发、自循环、自演进的自然法则。
苗兆光:“新合伙制”中领导、机制和管理如何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