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炜:未来“高能量个体”的合作型组织

人工智能时代,大部分工作可以由机器完成,少数涉及战略决策、人类情感的工作可以由人来完成,组织里最重要的关系仍然是合作,但问题是谁跟谁合作,采用哪种合作方式。

未来的合作可能会是一个相互关联的高能量的“场”,以前总觉得这个“场”是看不见的,实际上这个“场”是存在的。这个“场”就是一种联系,一种精神意识上的互通,我们也可以理解成是心理契合。不仅是心理契合,也包括认知框架、认知方式的相通。这样的话,未来合作的重点就是强调深层次的、意识层面的契合。

高能量个体之间的合作既独立又融合。这种合作方式可能意味着低能量个体无法进入这个“场”,因为你和高能量个体不在一个认知层面上,就会被边缘化。从社会的角度来说,未来社会分层化可能会越来越明显。

有一首诗描述了高能量个体之间既独立又彼此碰撞、融合的合作状态,这就是舒婷的《致橡树》。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吹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未来的合作是流动的合作。这实际上是一种自组织形态,有各种中心,谁发起、驱动任务,谁就是中心。如果公司保洁员今天发起一场资源节约活动,那她就是中心。所以未来组织的合作是流动式的,是多维度关联的。这种合作可以无限放大,也可以瞬间缩小。

未来的合作强调价值共享,组织比以往更加追求平等,去威权化,没有固定的中心,组织里都是能创造高价值的高能量个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无法独占这个价值(包括经济利益价值、社会声望的价值等),如果你独占这个价值,就没有高能量个体跟你碰撞、融合。去威权化的组织会形成利益共创和共享机制。

当然,共享并不是平均分配,这是新的劳动价值理论。这里又隐含了一个前提,就是评价机制,没有评价机制就没有分配。这样一个由高能量人群组建的平台是一个高密度的“场”,必须建立一套评价机制。参与者共同制定这套评价机制。评价机制不透明、不合理,就可能有低能量的人混进来,整天高呼口号,拍领导马屁,造成“劣币驱逐良币”。评价机制实际上是建立共享型的组织的前提。

在“高能量场”上,必须坚持民主决策、科学决策,真正形成使命驱动的合伙人组织。为什么很多组织不能实现民主决策、科学决策的机制?就是因为没有建立使命感,一些人往往从个人利益出发考虑问题。

高能量的人具有使命感。因为有使命感,才有高能量,高能量又促使他们增强使命感。在一个高能量个体组成的组织中,大家都具有强烈的使命感,目标一致,配合默契,相互协同,这就是高能量使命型合作团队。

在这样一个高能量的“场”里要有一个基本的结构和运行逻辑。基本的结构和运行逻辑是什么?基本的结构包括这个“场”里面的价值结构和认知结构。运行逻辑是心灵契合和认知契合。

什么叫价值结构?就是有价值观角度的是非判断,同时有真伪判断,这个判断也包括推理性的判断。这个“真”不一定是眼见为实的真,而是符合逻辑、推理的“真”和思维的“真”,是未来可能出现的概率的“真”。概率就是一种分布,这种分布在运动中将会呈现出一种随机分布的状态,只要运用大数据加以分析,就可以从中找到规律。

什么叫作认知结构,它是如何形成的?认知结构是高能量的个体之间碰撞、交互、融合,沉淀成组织记忆。这个组织记忆里也会有一些带有个人痕迹的基因,比如华夏基石的组织记忆中会有彭老师的个人记忆,会有我的个人记忆,也会有其他十几年一起共事的合伙人的个人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