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周处长安排人发给我一份文件，说看看这文件里的系统要求，你们都能满足吗？我和技术部门的人仔细逐条看了一遍，这份文件是系统的性能指标要求，明显是上一代的产品，估计是飞讯公司的，除了一两个小地方，我们的系统都满足。于是，我把我们不满足的地方标了出来，回复了南京研究所。

周处长问：“这两个地方要紧吗？”

我说：“这是边缘参数，不重要，就算删掉也不会怎么样。”

周处长说：“那我们就不改了，你明白吧，我们正在让飞讯公司的人出招标要求，他们还不知道你们参与，以为就他们一家在做，所以不要打草惊蛇。”

我说：“明白，我们也会保密的。”

后来周处长来北京的时候，我专门请他吃了两次饭，周处长趁着吃饭的时候，给我们讲了项目的进展情况，主要是飞讯公司和他们的往来。飞讯公司老板亲自带领团队跑了两次南京，在北京也接待周处长好几回，目前项目需要提交的文件，都是他们在做。

周处说：“我们把项目需要的研制要求、建设目标、验收要求这些文件都交给他们做，他们觉得这个项目十拿九稳，就只看成交价格了。反正他们知道这个项目批下来多少预算，飞讯公司的李总单独跟我谈了，把这个项目运作得好，就按预算的金额签合同，而我们之间按谈好的供货价结算，这中间的差价部分，他们会以软件外协费的名义给我们。”

说到这儿，周处长还盯着我说：“我觉得他们的提议很好，非常适合你我两家的合作方式，等到你们中标了，你我两家也按这种方式办。”

我回答说：“周处您怎么说，我怎么办。价格方面我们总比飞讯公司便宜，跟我们合作，您赚得更多。”

项目一点一点往前推进，我们很快正式报名参加项目，周处长告诉我说：“一共四个厂家参与，另外两个公司不是专业的通信厂家，估计是飞讯公司找来的。”

又过了一周，周处长打来电话，让我去一趟南京，参加技术交底会。这个技术交底会其实就是领标书，但是在领标书的时候，大家可以到现场看一看要求，如果有问题，可以现场商量。我问周处长：“飞讯公司知道我们公司参加吗？你们怎么介绍我们公司？”

周处长说：“我告诉他们了，我对他们讲，你是前任信息中心的领导推荐来的，但是没看见你们做什么工作，让他们不用担心。”

我带着一名技术支持工程师，坐火车来到南京，参加这次的技术交底会。

飞讯公司和另外两个公司各只来一名人员，而且都还很年轻。大家在会议室，人手拿一份技术要求看，我们两人看得非常仔细，那三个人看了一会儿就放下不看了。

我们直接翻到当时找到的两处我们不满足的地方，对周处长讲：“这里有两个指标，太奇怪了，这个指标要求有什么用？”

周处长也不懂，他就问其他三个人：“你们看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三个都回答没有问题。我说：“周处长，这两个指标完全就是没有必要嘛，不如把它们删去吧。”

周处说：“删去也行。”

飞讯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开口说：“那怎么能说删就删呢？写上去就有用的嘛。”

我回应说：“那要说有用，把带宽放宽才有用，这上面要求的带宽太窄了，我要求按现在市场上最宽的带宽，做这个项目的技术要求。”

飞讯他们就嚷嚷不合理了，我和技术支持也据理力争。周处长看差不多了，就让大家安静：“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这是在开会！这个技术指标的问题，交给评标专家去评判吧，把这两个要求删了，带宽也不变，我现在让大家都参与进来，至于选哪一家，由专家组评判决定。”

于是，现场更改了技术要求，四家公司领了标书回到各自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