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产作为收入之母,若想产生收入,就要利用起来。
中国人向来对资源的利用比较充分,以要素生产率高著称于世。以吃鸭子为例,中国人不但吃鸭肉,还会吃鸭脚、鸭翅、鸭脖、鸭头、鸭血、鸭内脏,鸭毛还会用来做成被子和衣服,整只鸭子几乎没有一丁点儿浪费,以“绝味鸭脖”为招牌的绝味食品还在2017年登陆了上证A股市场。
没有用起来的闲置资产只是具备了产生收入的潜力和可能,并不能真正创造收入。一块深埋地下的黄金,如果永远不挖出来它就不是资产。一家企业仓库长年堆积的原材料、很久不用的厂房、机器设备,虽然还是资产,但却是处于闲置状态的资产。
资产之所以被闲置,可能是由于主人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一项资产,“捧着金碗去要饭”就是这种情况,明明自己手里有一个金碗,却把它当做普通的碗看待。资产闲置的另外一种可能是缺乏对资产价值的认识,对资产创造收入的特征认知不够,没有意识到自己闲置了资源实在可惜。比如,有人说穷人的时间不值钱,所以用大把时间打游戏、看电视、打麻将,荒废时光,而实际情况是,穷人穷的只剩下时间了,是一项宝贵资产,应该更加珍惜和有效利用才是。
假如一个家庭一方面是退休且身体健康的老人每天无所事事,闲得发慌,另一方面是年轻人辛苦工作,疲于奔命,收入也只是勉勉强强,却以“孝顺”或者“不啃老”之名通过雇佣保姆的方式照看孩子,使得经济状况更差。这就属于家庭人力资产闲置,未有效使用。老人表面上获得了清闲,但对他们未必是好事,所谓闲来生是非。同时,年轻人身心负担过重,容易出现问题,最终还是会传导到整个家庭的所有成员。我们平时拎东西有这样的体会,一只胳膊拎久了酸痛难耐,于是换只胳膊继续拎,把之前“闲着”的胳膊也用起来,人就没有那么疲惫了。
识别出拥有的资产并让它不再闲置是资产产生收入的前提,做到这一步,资产就会开始带来利益流入,但并不代表能够带来最大可能的利益流入。将资产的潜力挖掘充分,生出更多的收入,则在于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庄子的《逍遥游》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个宋国人善于制造不龟裂手的药物,他家世世代代都以漂洗丝絮为业。一个客人听说这种药品,愿意出百金购买他的药方。宋国人聚合全家来商量:“我家世世代代漂洗丝絮,只得到很少的钱,现在一旦卖出这个药方就可获得百金,就卖了吧!”这个客人得到药方,便去游说吴王。这时越国犯难,吴王就派他去带兵。时值冬日,水战中吴国士兵手脚不龟裂,打败了越人,于是吴王割地封赏了他。
同样一个不龟裂手的药方,有人因此得到封赏,有人却只是用来在漂洗丝絮时保护手脚,这就是资产使用方法的不同。在宋国人手里,龟裂药方并未完全闲置,也发挥了一定的价值,但是潜力被埋没;在买家手里,药方的作用得以更大地发挥,尽管不一定已经物尽其用,但无疑更接近了。
庄子讲的故事看似遥远,但在现实中何尝不是这样。很多人将手里的钱以银行活期存款的形式赚取利息,这些存款到了银行手里变成贷款发放出去,银行的借款人又将这些资产变为增值更多的机器设备等其他资产形态。同样一笔钱,在储户、银行、借款人手里发挥了不同作用。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中的“良禽”、“贤臣”,就是在对自身资产寻求更好使用,现代社会中的职业选择、投资、合作等活动其实也是在对自身资源进行优化配置。政府常做的各类规划,如五年发展规划、区域发展规划、产业发展规划等等,是政府在对其掌握的资产进行配置,以期达到更好的“收入”效果。
重新配置之后资产并没有消失,而是转化为另外一种形式。我们将现金存入银行,现金资产消失了,但却多出了银行存款资产。常见到房产中介发这样的文案,“遇到喜欢的房子就把它买下来吧,其实钱并没有消失,只是换种方式陪伴你”,销售养生产品的微商文案则变成“买了XX产品,钱并没有消失,它只是变成健康陪伴你”。这些话虽然是商家的宣传,但却暗含了资产转换和配置的财务思维。与此类似,我们如果用金钱购买了某样物品,只要这样物品以资产形式存在,资产就都没有消失,它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而已。关键在于,转换后的资产应该能够带来更大的价值才是值得的。
由于不同资产创造收入的能力不同,资产形态之间通过相互转化就有提高收益的可能。在启用闲置资产的时候,首先要避免变成损失浪费,尽量形成资产或以费用消耗的方式创造收入;在形成资产的时候,要配置更多资源在收入创造能力更高的资产上,将好钢用在刀刃上。比如,在饥荒年代,食物有限,一般是家庭中的劳动力尽量多吃一点,非劳动力能够维持生存即可。
对于不能转化存在形态的资产,则应把它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让牛耕田、马拉车、鸡报晓,而不能把它们之间的位置打乱。位置打乱后虽然资产并没有闲置,但却降低了每项资产创造收入的能力。
总之,资产创造更多收入的奥秘在于物尽其用。物尽其用的第一步是识别自身拥有的资产,第二步是消除闲置资产,第三步是让资产以收入创造能力更强的形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