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无一例外都对万物起源深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人类意识的第一道闪电,这些古代的思想探索,其内容本身在今天已经没有多少可讨论的价值,也无所谓哪一种说法更正确,因为都是一种“假说”,即使是“宇宙大爆炸”的理论,也只是一种假说,未必就是“真相”因为这种宇宙起源的真相,超出了人类生命与认知的范围。现代物理学的科学理论,是一种现代人的思想假设,让现代人看起来似乎更“真实”而已。
值得关注的是人类为什么将思维的第一道光献给了万物起源?维吉尔说:能知万物起源的人,能将一切恐惧与无情命运及贪婪的地狱之诱惑踏在脚下的人,是快乐的。老子说: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德篇第15章)。
老子认为认知万物起源,就能够“没身不殆”,晚于老子半个多世纪的罗马诗人维吉尔,则认为认识了万物是快乐的,一个关注点在实体层面的长久安宁,一个关注点在心理层面的快乐情绪。
西方思想比中国思想更加重视快乐基因,中国可以产生房中术、素女经、白行简《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肉蒲团》这样铺陈性爱技术与过程感受的内容,却没有产生古罗马奥维德的《爱情三论》到尼采《快乐的科学》这类思想。
奥维德写道:吸引我热情的,不是什么固定的美,有100种理由使我总在爱中。如果那是一位尤物,把羞怯的双眸投在她的膝上,我就会燃烧。而她的纯洁就是我的陷阱。她若是一块美玉,我就会因为她并非质朴单纯而迷恋。希望在柔软的卧榻上享受她的温柔拥抱。
《肉蒲团》有一首词(满庭芳):黑发难留,朱艳易改,人生不比青松。名消利息,一派落花风。悔杀年少不乐,风流院,放逐衰翁。王孙辈,听歌金镂,及早恋芳药。世间真乐池,算来算去,还数房中。不比荣华境,欢始愁中。得趣朝朝,燕酣眠处,怕响晨钟。睁眠看,乾坤覆载,一幅大春宫。
绵绵若存,用之不尽的,可以是人类永恒的交欢,也可以是永恒的温柔。道,是温柔的,也是无尽的,谷神不死,绵绵不尽。温柔与房中,想法不一样,实际是一回事,皆是一幅大春宫。岂不懿欤?